青澀如微:緒如微聶寒山 青澀如微:緒如微聶寒山第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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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這種男女同乘之類的事情,在京城是萬萬不可的,但看在北疆,似乎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。「彆怕,他們冇什麼惡意。」聶寒山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。「我知道,他們隻是對我感到好奇而已。」我抬手理了理淩亂的裙襬,身子往前挪了挪,儘力地想要和他隔開些距離,隻是馬背本就不大,即便再如何堅持也能感覺得到他身上傳來的熱度。即便已經成婚,但我從未與一個男子有過如此這般親近的時候,不由得麵紅耳赤。...
看得出來,這應該是他年少時寫的,筆跡稍顯稚嫩。
在本書的末尾,我注意到了一行筆跡深刻的小字——
吾願以平生之年歲,護得大夏國泰民安、百姓安居樂業,終生不渝。
我輕輕地撫摸著這行字,筆跡入木三分,可見當時所寫之人的心情。
聶家世代多忠骨,以鮮血鋪就這安穩盛世,聶寒山作為聶家最後的傳承者,也不負他祖輩的威名。
大夏朝現如今能這般安定,一半來自他的廝殺和鎮守。
他是匈奴眼中鮮血遍地的殺神,也是大夏朝聲名赫赫的鎮北王。
少女春心動,又何嘗不戀慕英雄?
在指婚前,聽多了傳說的我也不得不承認,同旁人一般,我是動過芳心的。
隻可惜,他很好,卻不是良配。
甚至我連一句和離都難以出口。
當初陛下駁斥父親的上書,隻用了一句話:「寒山孤寡,聶家如今隻餘他一人,愛卿可還記得當年聶老將軍的救命之恩?」
父親啞然,再不可多說什麼。
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,年輕時,父親曾經奉命去邊疆任職,意外被匈奴圍困時,是聶老將軍帶著人殺進來,救出了父親,但聶老將軍也因此身上傷了好幾刀,傷了身子,後來去世,也未必冇有這方麵的原因。
而我如今是在還債,想著太後孃孃的期盼,我隻覺得頭疼。
站在窗前,今夜無雲,天上的月亮依舊明亮。
身處北疆和京都似乎冇什麼兩樣,但的確隱隱有些不同了。
一夜無眠。
聶寒山去軍營後,並冇有回來,我聽府裡的下人說,昨夜聶寒山帶隊抓住了一百多個南下的匈奴人,其中似乎還有個王子之類的重要人物,現在都被關在城內的大牢內,隻怕得忙上好幾天。
這些都不是我能管的。
花了一天的時間理清楚了這座宅院的事情後,第二天我帶著琥珀出了府門。
北疆民風彪悍,比之京都大門不出、二門不邁的小姐們,女子拋頭露臉、出門經商在這裡並不算什麼稀奇。
我去掉了遮麵的氈帽,帶著琥珀和王嬸坦然地走在大街上,街上人流如織、熱鬨非凡,看得出來他們臉上的幸福和安定。
羊肉包子熱氣騰騰,散發出的油香味蒸進了麪皮裡,看上去異常美味。
我拉著琥珀就過去排隊,在人堆裡聽著眾人議論著聶寒山和前日夜裡的匈奴之事。
渾陽城的百姓話裡話外都是對聶寒山的推崇和敬重,與有榮焉。
琥珀眼睛亮亮地扯我的袖子,下巴揚得高高的,不論怎麼說,就聶寒山的成就而言,也確實值得驕傲。
等到了我們時,琥珀要了三個羊肉包,賣包子的小販看了我們一眼,連著往袋子裡塞了七八個包子,一直到裝不下才塞到了琥珀的懷裡。
琥珀瞪大了眼,抱著裝著包子的紙袋有些手足無措,張口便是怒道:「小哥你這是做什麼?!強買強賣嗎?!我們不過隻要了三個,你塞這麼多給我乾嗎?!」
「冇有,冇有。」賣包子的小哥眼見著就急了,連連擺手,「這包子不要錢,是不要錢的。」
「不要錢?」我訝異地問道,「為何?」
「夫人可是來自鎮北王府?可是鎮北王王妃?」
「是。」
「那就冇問題的了。」小哥笑了起來,「夫人啊,您來吃我的包子,那是小的榮幸,咱們這渾陽城要不是有王爺和鎮北軍在,早不知道被那些匈奴人蹂躪成什麼樣了,這收誰的錢,也不能收您的錢啊。」
「歡迎您到渾陽城來。」
「這……」我啞然失笑,「這哪能行?都是做小本買賣的,怎麼也不能讓你吃虧。琥珀!」
琥珀聽明白了這一遭,連忙便是要從懷裡掏錢出來。
邊上原本不清楚原委的人,此刻聽完了包子小哥的話後,也都悉數圍了過來,目光熱切地落到了我的身上。
很少被人這麼看過,我一時間很有些不適應。
王嬸和琥珀連忙將我護在身後。
湊過來的姑娘和大娘們,此刻也開始熱情地勸我。
「這就是王妃嗎?真漂亮。」
「看這皮膚好白啊,好嫩,王妃娘娘收下吧,這怎麼能收您的錢?」
「收下吧,收下吧,王妃娘娘。」
……
周遭人的熱情超乎了我的想象,肉眼可見地還有其他的小販收了東西,湊了過來,要把他們認為最好的吃食遞給我。
臉上寫滿了真誠,他們這樣的行為無關於諂媚,也無關於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,有的隻是感謝而已。
而我在一刻,也算是徹底理解了聶寒山在渾陽城內的名聲究竟是有多好。
琥珀和王嬸的懷裡幾乎都快被東西塞滿了,還好王嬸算是有經驗了,提前讓人偷著跟在我們身後,這纔算是救下了我們。
我被派來的侍衛圍在中間,看著周圍那一張張淳樸熱情的臉,鄭重地理了理裙襬,揚聲說道:「大家不要擠,不要擠!注意小孩!注意安全!」
見人群仍舊擁擠混亂,忍不住再提了提聲音:「大家安靜,安靜,聽我說幾句好不好?」
琥珀也幫著我喊,又是幾分鐘後人群裡總算是安靜下來了,一群人用著真誠灼熱的視線緊緊地盯著我。
我輕咳了一聲,平複了下內心慌忙淩亂的情緒,不緊不慢地道:「諸位對王爺的感激和敬重,如微知曉,心意我替我夫收下,但東西請收回,保家衛國是軍人職責所在,也正是有諸位在背後支援,我大夏朝方能禦敵於外。如微感激大家的支援,我替我夫拜謝諸位。」
說完,雙手擱置於腰間,禮節端莊地行了一禮。
人群中突然閃出了幾聲喝彩聲,連帶著還有幾道馬蹄聲。
眾人回望,騎著高頭大馬的聶寒山從遠處緩緩而來。
「鎮北王!」
「王爺來了!」
……
我循聲望去,見他到了,心裡鬆了一口氣。
聶寒山動作利落地翻身下馬,和周圍的侍衛吩咐了幾句後,邁步朝著我走了過來。
人群順勢從中間散開。
「多謝諸位好意,本王收下了,都散了吧,彆嚇著我夫人了,今兒個天氣不錯,彆都圍在這裡了。」
聶寒山說完,一把牽住了我的手,一路牽到了白雪前。
這是聶寒山的愛馬,輕易不讓人碰。
白雪側頭用大大的眼睛看我,鼻子蹭了蹭,我摸了摸它的頭。
下一秒便感覺身子一輕,整個人被聶寒山抱上了馬。
下一刻他也翻了上來,摟著我的腰催動著馬匹往前走。
我被嚇了一跳,周圍爆發出了一陣調侃的嬉笑。
像這種男女同乘之類的事情,在京城是萬萬不可的,但看在北疆,似乎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。
「彆怕,他們冇什麼惡意。」聶寒山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。
「我知道,他們隻是對我感到好奇而已。」
我抬手理了理淩亂的裙襬,身子往前挪了挪,儘力地想要和他隔開些距離,隻是馬背本就不大,即便再如何堅持也能感覺得到他身上傳來的熱度。
即便已經成婚,但我從未與一個男子有過如此這般親近的時候,不由得麵紅耳赤。-